柳兴才彻底懵了。
他的大伯柳迁,堂堂柳家家主!在偌大一个凉州府,也是受人尊敬的大人物!
就连知府大人,也对大伯颇为客气,礼遇有加!
而如此人物,竟然跪在了这个白衣小子的面前?
他不明白,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“大伯,你这是……”
柳兴才话没说完,就被柳迁的呵斥打断,“孽畜!这位乃是楚王殿下!还不快跪下!”
什么!
他是楚王?
柳兴才惊的目瞪口呆,他是楚王,那我刚刚调戏他的丫鬟,岂不是……
想到这,他吓得魂都要散了,赶忙爬起身,跪在了柳迁的旁边。
哆哆嗦嗦的说道:“草民……草民柳兴才,拜见……拜见楚王殿下!”
周围众人,看到这里,也全都跪了下来,高呼楚王殿下。
宁恒看着一大片跪倒的人,有种俯瞰众生、热血沸腾的感觉。
这是他穿越后,第一次以亲王的身份,出现在世人面前。
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,实在太美妙了!
宁恒收回目光,低头看着跪着的柳迁,并没有急着请他起身。
而是淡淡的说道:“柳家主还没有回答本王刚刚的问题。”
问题?
柳迁愣了愣,仔细回忆了一下,才想起来,刚刚这小子问自己,他教训柳兴才,对还是不对。
“殿下教训的对!草民这侄儿缺少管教,竟然敢调戏殿下的丫鬟,殿下只是掌了他的嘴,已经是开恩了!草民替这不肖子谢过殿下!”
“还不快谢过殿下开恩?”
从头到尾,柳迁的语气都很平静,听不出丝毫的不忿,与之前那副要吃人的模样截然相反。
但却没有人看到,他低垂的脸上,已经布满了阴翳!那双苍老浑浊的双眼,更是透着浓浓的寒意!
“草民……谢过殿下开恩。”柳兴才反应过来,连忙谢恩。
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,宁恒心里有些遗憾。
他知道,原先的楚王,疯疯癫癫,凉州府的各大世家豪族都看不起他。
他刚刚当着众人的面,故意刁难柳迁,给他难看。就是想刺激他,让他忍不住发飙,做点出格的事,哪怕开口顶几句嘴也好。
这样他就能抓住机会,借题发挥了。
没想到,这个老乌龟这么能忍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赴宴吧。”
宁恒不再搭理两人,率先走上二楼的楼梯。
今晚最重要的,还是待会儿的宴会。
至于柳兴才,该给的教训已经给了。在宁恒的示意下,周正武下手很重,那张脸,肯定是废了。
天香楼里的众人陆续起身,看着宁恒与柳迁,交头接耳窃窃私语。
喝退了柳兴才后,柳迁跟在宁恒的身后,往二楼走去。看着面前的背影,目光阴鸷。
二楼雅间内,美酒佳肴,各色美味,陆续上齐。
宁恒和柳迁来到雅间时,马家、李家、金家、范家、韩家等各家家主,都已经到齐。
方才楼下发生的事,他们也都听了下人的转述。
所以看到两人进来,众家主的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。
入座后,自然是一番客套。
众家主虽然心里并不太看得起这位楚王,但毕竟还是亲王,即便失了势,该有的礼节和客气还是要有的。
几杯酒下肚后,一桌的众位家主都没说话,看着这位楚王殿下。
宁恒放下酒杯,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,开口道:
“诸位可知,本王为何在这天香楼里,宴请诸位?”
众家主面面相觑,全都摇头:“还请殿下明示。”
宁恒说道:“想必诸位也知道,本王王府长史梁申,三日前行刺本王,被本王拿下。”
“而这梁申,除了行刺本王的罪行外,这三个月里还假借楚王府的名义,干了不少谋利之事。”
“其中,咱们脚下这天香楼,还有这一条街的酒楼茶肆,便是这逆贼,与诸位共同出资所造。本王说的没错吧?”
在座的几人,听到宁恒提起梁申的时候,就有不祥的预感。
果然,扯到了共建天香楼的事。
与逆贼合作开店做生意,这是要拉他们下水啊!
几个家主忙解释起来。
“殿下,冤枉啊!那梁申身居王府长史之职,总览王府政务,我们这些外人,哪敢怀疑啊?”
“是啊殿下,而且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了,当时那梁申是以殿下您的名义,与我等合作的。我们也是听说有您入股,这才放心加入。”
“是啊是啊……”
“以本王的名义?”
宁恒忽然打断道:“既然是以本王的名义,那为什么分红的钱,不是送到本王的王府,而是直接到了梁申的家中?”
“这……”
几位家主愣了愣,顿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了。
其实他们一早就知道梁申是瞒着王府,与他们合作的。
也正是如此,他们才能从梁申这占到大便宜。
只是从头到尾,都装作不知道罢了。
雅间内,一时间有些安静。
最后,还是柳迁站起身,躬身道:“殿下容禀,关于此事,当初我等也问过梁申,他说殿下您生着病,不便打理财务,便让我等将分红直接送到他家中,他会转交给殿下。谁知道,这逆贼竟敢私吞!实在可恶!”
说到这,柳迁脸上挤出几分惭愧之色,说道:“殿下,此事确实是我等的疏忽,我等认罚。”
“对对对,都是梁申那逆贼哄骗了我们!”
“没错,是梁申把我们蒙在了鼓里,我们全然不知情啊!”
听完柳迁的解释,其余几位家主纷纷点头附和起来。
好家伙!
这个柳迁,真是只老狐狸啊!
几句话,就把所有责任全都甩到了梁申的身上。
宁恒看着柳迁,有些佩服。
不过,今晚他可不是来问责的。
他看着几位家主,很是理解的点点头,笑道:“诸位放心,本王相信,诸位也是受了梁申的蒙骗。否则,本王也不会请诸位来赴宴了。”
说到这,宁恒话锋一转:“现在话说开了就好。既然这天香楼和整条街的酒楼茶肆,是梁申瞒着本王与诸位合作,那其中的股份多少,自然就不算数了。”
“趁着大家都在,不如今晚就重新洗牌,把各家的股份占比,重新定一定。”
宁恒满面春风,看着桌上的众人,心中却在冷笑。
两成股份,打发叫花子呢?
今晚,我要当天香楼的大股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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